【授翻/乔西乔+乔spw】Pale Green Things 浅绿
ao3作品号：7577146
作者：whatitis
简介：
“你知道我埋葬过多少位乔斯达吗，乔瑟夫？”
配对：乔瑟夫·乔斯达/西撒·安东尼奥·齐贝林，乔纳森·乔斯达/罗伯特·E·O·史比特瓦根，乔瑟夫·乔斯达/丝吉Q（提及）
标签：
*含一二部剧透
*继续生活
*过去的恋情
*大概是单恋
*史比特瓦根是个好伯伯
授权：
乔瑟夫·乔斯达觉得，自己的脑子在任何方面都转得很快。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他基本都可以靠一张巧嘴摆脱困境；嘴皮子不起作用时，用暴力就行（反正他很强大）。这很好。这套战略帮助他打败了史特雷，打败了柱之男，甚至还包括自称卡兹的生命体。这些可以用蛮力解决，因为蛮力都对他们起作用。完美。棒极了。乔瑟夫·乔斯达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很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然后，一切缓慢地停止了下来。
卡兹被打败了，但愿是一劳永逸。他安全健康地回到了家里，多亏了丝吉Q。他甚至还有了妻子……也多亏了丝吉Q。这些事情本应在理论上完整他的生命——而且也确实（某种程度上）完整了，但随着生活一天天过去，每天的日常逐渐漫长到难以忍受。乔瑟夫·乔斯达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很快，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度日如年的感觉。
生命中所有错综复杂的细节好像都拧在了一起，化作初露头角的不动产事业、幸福的婚姻、家庭：完美生活的完美开始。他甚至还平生第一次有了母亲的支持，奶奶和老伯也安全地回到了纽约。
缺少什么吗？当然不了。只缺一个名叫西撒的男孩，长着金色鬈发、擅长调情。西撒，无数次救过他的命（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的西撒。西撒，关心尊严、家庭以及一切美好事物的西撒。西撒，拼命想要取回祖父荣誉的西撒。
西撒，已经随风而逝的西撒。
乔瑟夫还记得当时反应过来后胸腔的那股剧痛，感到毒药在血管里奔流，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的那一刻。他在无数个晚上满身冷汗惊醒，脑海里循环播放着恶心的吱嘎声，就像唱片定格在了歌曲最难听的部分。莉莎莉莎应该也多少明白一些，他想，但他清楚一点：对于西撒，她肯定无法和他有同样的感受……无论是什么感受。
他知道，西撒让他感觉自己处在一个泡泡里，唯一重要的只有他和他的声音。虽然这种时候他并不一定好受，但却感到很安全，这就足够接近于好受了。他知道，西撒对他而言有着等同于家人的意义。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他会代替西撒死上一百次。但是无论这些感情到底多难定义，他都知道西撒也同样有那种复杂的、微不可察的温柔，他也就因此认为：齐贝林一族注定会迎来牺牲的命运。
当然史比特瓦根老伯现在已经跟他讲过了——塔卡斯和布拉霍的血腥故事，威廉·齐贝林遭遇的可怕结局，以及，最重要的：乔瑟夫自己的爷爷——乔纳森·乔斯达的勇气和力量。他甚至见过一些老旧的肖像：乔治一世与他两个截然相反的儿子，威廉·齐贝林引人注目的侧影，身着黑色丧服的艾莉娜奶奶和史比特瓦根……这些故事是那么遥远，但又这么近，有家的感觉。
（“史比特瓦根老伯，”他记得自己六七岁时说过，“您以前真的和艾莉娜奶奶一样是长头发吗？”
“曾经如此，乔瑟夫。”）
没有任何选择，他只能继续下去。继续前进。成天复习旧画像和旧照片只能领会到一个道理，那就是生活永远在继续，如果不跟着一块走，就会被落下。乔瑟夫找到了一个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并安慰自己西撒一定去了更好的地方。
一个晴朗的周二早晨，乔瑟夫去了纽约。
就算上了年纪，史比特瓦根也是个大忙人，但他逐渐在纽约待得越来越久，尽量靠近艾莉娜和乔斯达家族的其他人。他像以前一样不知疲倦地工作，但也会适当为乔瑟夫和丝吉Q腾出时间。然而，可怜的史比特瓦根实在没有预料到乔瑟夫会在一个寒冷的早晨闯入他的办公室，下巴收紧、眼睛明亮。
罗伯特的秘书央求地看着老板，寻求着解释或者命令或者任何东西，只要能让这个意义不明的闯入有点意义。他摆摆手示意她走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事的，阿德里安。我有没有跟你介绍过我的朋友乔瑟夫·乔斯达……？”
她使劲摇了摇头，倒退着走出门口、关上了门，乔瑟夫叹气，用戴着手套的手捋了捋头发。
“哎呀史比特瓦根老伯，你雇这些要命的人干啥呀？我来的路上差点都被她碾过去了。”他抱怨道，（没等邀请就）在史比特瓦根桌子对面的两把办公室椅子其中一把上坐了下来。刚才这场混乱中，史比特瓦根甚至都无意站起来。
“你没有提前预约，幸好我不是在开会。”老人半开玩笑道。他知道无论房间里在干什么，乔瑟夫肯定都会闯进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来了，乔瑟夫？”
“这个，”乔瑟夫开口，把话拖成两个清楚的音节，“丝吉Q怀孕了，如果你还没知道的话。”他的语气透露出倦意，但谁都能看出其中深藏的兴奋。他的眼睛闪耀着希望和幸福，代表一个新的开始——或许能让他摆脱几年来缠绕在周围的不幸。
史比特瓦根此刻的表情甚至比刚才还要愉悦——开始是惊讶，但迅速变作了纯粹的快乐：大张着嘴，睁圆了眼睛。一时间他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恢复之时，用的是招牌式的大嗓门，而且变回了周围人几年没有听过的一种口音。
“呃——我—我的老天啊，乔瑟夫，简直太棒了！我真的…嗯，我非常高兴知道这件事！”只说了几个字他的声音就支撑不下去了，不得不停顿下来安定心神。乔瑟夫哼了下鼻子，虽然他自己情绪也很兴奋。
“不用哭，史比特瓦根老伯，只是个孩子——”
“是你的孩子，是乔斯达家的孩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让这句话缓缓酝酿，最终乔瑟夫尴尬地打着哈哈破除了魔咒。“嘿，你对我和我爸也这么擦眼抹泪的吗？”
“嗯。”史比特瓦根露出一副苦笑，用办公桌里取出的手帕擦了几下眼睛，“你们想好什么名字了吗？”
“呃，如果是女孩的话，我和丝吉觉得可以叫荷莉（Holly，冬青）——就像圣诞浆果之类的？听起来很可爱。如果是男孩……”乔瑟夫犹豫了一下，撅起嘴唇，“如果是男孩的话，我们就叫他乔纳森或者乔治。”
又是一阵长长的寂静，只有史比特瓦根大声吸鼻子的声音。
“……别哭啊，史比特瓦根老伯。”
“你是认真的吗？”他的脸颊湿了。
乔瑟夫思索了一会，拨开脸上的几缕发丝。“是啊，没错。怎么了？”
“乔瑟夫，你知道我埋葬过多少位乔斯达吗？”
这仿佛是当头一棒，尽管罗伯特的声音很轻很轻。他们在谈论新生，他的老伯却只想谈论死亡。奇怪的是，乔瑟夫却很乐意——这就是这三年来他生命的背景音。死亡一直像裹尸布一样悬在头顶，始终提醒他他永远也不会认识父亲和爷爷，以及一个同样令人绝望的事实——再也见不到西撒。他表面上没有大幅度动作，只是一言不发地竖起了一边眉毛。
“四位。你的曾祖父，你的祖父，你的父亲，还有……嗯，你自己。”史比特瓦根没有笑。乔瑟夫笑了。
“对啊，非常有趣，我们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艾莉娜不觉得有趣。”乔瑟夫这下子住了口，史比特瓦根严肃地继续，“你甚至在考虑用祖先的名字给儿子命名，这件事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他们都是十分高尚的人，有资格得到这种敬意。乔纳森——”他顿了一下，清清嗓子以免声音颤抖，“乔纳森会为你自豪的。”
乔瑟夫感觉有什么堵在了喉咙里——他懂得老人不敢明说的感情。
“你是我爷爷最好的朋友，对吗？”
“我愿意这么认为，是的。”
“仅仅是这样而已吗？”
史比特瓦根紧张地笑了笑，虽然笑声里没有一丝幽默。“如果你要问艾莉娜告诉我你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爱他吗？”
此话一出，他发出了清晰可闻的怪声，仿佛氧气被强行挤出了胸腔。乔瑟夫外表冷静如磐石，只有间歇敲击办公桌的动作显示出他的紧张。对方过了很久很久才回应，但是带有一种奇怪的信心，尽管语气很温柔。
“嗯。我爱他，就像他爱艾莉娜一样。”史比特瓦根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不过没有出去——只是走到了办公室东墙上的窗户边缘，注视着外面逐渐苏醒的城市，好像能从中得到答案。
“而你埋葬了他。”
“是的。”
“你是怎么……”乔瑟夫终于任由情绪的冰山滑进了大海中，面部表情彻底崩塌。他的嘴里无法形成字词；想说的话都粘在了舌头和牙齿上，难以问出那个无法避免的问题。“你是怎么处理好这种事的？”
史比特瓦根从窗前转过身来，肩膀垂了下去。自从乔瑟夫有记忆以来，他的老伯第一次显得如此疲惫，仿佛被掏空了所有标志性的欢乐和情感。
“我没有处理。”他缓缓地、小心地走回到办公桌旁，扑通一声坐了下去，与近乎轻飘飘的话语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几乎每一天都在想他。我想我或许本可以做些什么拯救他。我想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我想他多么的好，想他不该有这样的命运。”他猛然回头，看向乔瑟夫，“空想不会让西撒复活。”
乔瑟夫恼火地嘟囔了什么、晃了晃脑袋。他垂眸注视办公桌，故意避开了史比特瓦根的目光。
“我什么时候提到西撒了，老头？”
“不用说我也明白。乔瑟夫，那个……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来找我。我从来都没有放下，但你必须放下，为了你的孩子，也为了丝吉。”
“你都有这么大的产业了，怎么还能说从来没有放下？你不——”
“我是单身汉。”史比特瓦根脸上露出笑容，但同时又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悲伤。“我想在这方面，你已经比我一辈子做得都要好了。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带着悲痛生活，但你没有必要走我的老路，也不应该这么做。”
“我不想忘记西撒。”乔瑟夫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轻，几乎有点孩子气的任性。
“不用非得忘记，但我希望你能忘记所有那些‘可能的结局’。既定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你现在有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你也应该亲手抛掉过去，不要让它影响到你。”
“你跟爷爷说过吗？”
“我有考虑过，但艾莉娜认识他的时间更久，而且他那么真挚地爱着她……呃，我不想打扰他们。而且说实话，我有亿点点吃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
乔瑟夫嘴唇发干。“你告诉过艾莉娜吗？”
“没有，但我想她肯定知道。她总是自己就能想明白很多事情，在这方面我没有见过比她更厉害的。弄清我对她丈夫的感情肯定小菜一碟，虽然这种事说出来一定会很尴尬。”
“——我得走了，史比特瓦根老伯。”乔瑟夫唐突地站起身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朝门口走去。史比特瓦根惊了一下，便起身把年轻人送到门口。
“我不是有意耽搁你这么久的，”他道歉，把手放在乔瑟夫肩上，“对不起，说了太多胡话——”
没有多余的动作和语言，乔瑟夫转身一把抱住了史比特瓦根，差点让他双脚离地。二人都没有说话，但史比特瓦根回抱住了乔瑟夫，紧紧地。拥抱持续了至少一分钟，然后他们同时放开对方，喘了几口气。
“你小时候经常抱我，”史比特瓦根真心实意地笑道，快乐再次回到了眼眸之中。“我很想念。”
“闭嘴老头，要不我再也不抱你了。”乔瑟夫最后抹了一把眼睛，用和进门时同样的力度拉开了门。
“冒昧地问一句，乔瑟夫，干嘛这么着急要走呢？”
乔瑟夫咧嘴一笑，大步走出房门进入走廊，满怀着恢复生机的信心。
“我要去见一面奶奶。”
*原文：“I felt a titch too jealous to go through with it.”其中titch似乎就是“有点”的意思，但总感觉翻译出来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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