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

Stories never end until we say they do.

【授翻/木大仆亲子】小男孩与月中人 6

注:目录、作品号、作者、标签、作者的话、授权等见第一章

*本章含虐待儿童及少量种族歧视。


正如往常,云彩降下雨水

先是温和的甘霖

直到用电闪雷鸣

和无助的内陆尖叫

让我安静下来

我知道上帝一定也会说

袖手旁观 最糟糕不过如此

————

初流乃四岁生日时,得到了两份生日礼物:意大利的新家,一个继父。

乔纳森看着孩子跟在继父和母亲身后走下那不勒斯的卵石路。他依然很害怕,依然很孤独,但乔纳森希望新的国家可以改变这一切。毕竟初流乃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以在学校交朋友。

另外还有继父。这个男人乔纳森没见过几面,虽然不是初流乃新爸爸的理想形象,但比起母亲应该能多陪陪他。

当然,乔纳森不会就此离开。抛弃初流乃他会很愧疚,尽管有新的家人和新的责任。但他以后会少点过来。有人照顾初流乃,乔纳森就不必在场了。但只要他独自一人,乔纳森就会陪伴他,就像四年来一样。现在陪伴会比以前简单,因为终于摆脱了多年来恐惧导致的全身病痛,无病一身轻了。(这代表迪奥死了吗?很有可能,但没机会验证。)

他微笑着看初流乃和父母亲在河岸边拍家庭合照,只有初流乃没有笑,钢蓝色的眼睛直视前方。乔纳森皱起眉,觉得孩子应该再高兴一点。当然,这得需要时间。此刻他看着继父把手放在初流乃头上,揉了揉他的黑发(乔纳森一直想这么做……)。三人走向远方,蓝天和阳光朝他们露出笑脸。


幸福的时光总是不会持续太久。

————

“小兔崽子!”

初流乃的继父高举皮带,准备抽下去。孩子站在前面几英尺处,目视前方,尽全力勇敢面对继父的大吼大叫。

乔纳森站在两人中间,张开双臂,试图保护小初流乃。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嗯?”继父冷笑道。他跨过乔纳森的魂魄,在小男孩身前站定。“你总他妈那眼神,看我像看书一样!”

初流乃的嘴唇开始抽搐。“不——不是的。我没有——”

皮带抽在了初流乃脸上,他发出一声惨叫,跌跌撞撞后退。

乔纳森立刻跪在孩子旁边。他一手抱住初流乃肩膀,一手抚摸他的脸颊。肯定会留下伤†痕。继父已经打过他好几次了,青紫色的旧伤†疤布满全身。大多数都在胳膊、腿、躯干上;很容易被衣服遮盖。

就连乔纳森——在他生活的时代,鞭打是体罚小孩子的常见手段——也明白这是多么的残忍。

继父再次举起皮带,乔纳森下意识伸手去挡。皮带直接当他不存在一样——因为确实不存在——穿过了他的手臂,再次落在初流乃身上。这次打的是肩膀,正好是星星胎记所在之处。继父经常打那里,因为胎记的颜色很像瘀伤。容易被母亲和旁人忽略。

初流乃的反应越来越弱,已经能预料击打的来袭。他抓紧肩膀,闭紧双眼,使劲往后缩。

乔纳森冲继父挥去一拳。他拼命想推开他,打倒他——无论什么只要能阻止他——但每次都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皮带抽打了一下,一下,又一下。初流乃坐在地上,小手胡乱格挡却又挡不住。乔纳森无法给予任何实质性帮助,只能紧紧抱着恐惧的孩子(以灵魂的最大努力),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

————

“嘿,怪胎!你在这干啥?”

三个男孩站在荡秋千的初流乃面前,乔纳森一如既往地在他旁边。

“喂,聋了吗?这些秋千是我们的,赶紧滚!”其中一个男孩喊道。

初流乃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握紧了秋千的金属链条。

另一个男孩嗤笑道。“他根本都听不懂我们说话吧?拜托,他连意大利人都不是吧?”

“对!”第三个男孩抱起双臂。“如果他不是意大利人,为什么要上我们的学校?”

“回你的唐人街去!”

“滚出我们的学校!”

“你这个怪胎!”

乔纳森站起身。“够了!你们三个——”

但他没能说完,其中两个男孩一把将初流乃推下了秋千。初流乃跌倒在地,破布娃娃一般滑过水泥路面。他不抬头也不动,目视前方,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乔纳森差点以为他要哭,但并没有。初流乃小时候就不常哭,现在更少哭了。

乔纳森环顾操场。其他孩子注意到了这三个小恶霸,有几个课间休息管理员也注意到了,但他们什么也没说,迅速转头当没看见。

就算在新的国家,有了新的朋友,初流乃也仍旧独自一人。

————

一切都大错特错。

情况本来应该转好,但不知为什么反而恶化了。

乔纳森坐在初流乃床边,筋疲力尽地倚着床头。不是身体劳累,而是心累。他最近和初流乃一起的时间越来越久,后来几乎都不回灵魂世界了。上一次回去好像是在……两个月,还是三个月之前?大家肯定都很担心他。绝对得快点回去。

但暂时不能。

初流乃仍然需要他。

他看向小男孩,他紧紧裹着薄毯子,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一头金发,肌肉发达,肩上有一颗星星。乔纳森无需看上方的文字就知道这是迪奥·布兰度,而脖子以下,还是他自己。初流乃的妈妈婚后给了他这张照片,叫他藏起来,不要让继父看到。如果让他发现,他会陷入前所未有的麻烦。

她从未说过照片背后的重大意义。乔纳森想知道初流乃是否已经发现了。

“那是迪奥·布兰度,”他在黑暗中喃喃道,“而且也是我,我想。他——我——呃,我们其中一个是你的父亲。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才是。”

初流乃没有回应——当然他再也没有回应过,这使整个情况更加令人痛心。他用食指贴上照片上的星星胎记,拽下睡衣的领子,捂住后颈同样的胎记。

他绝对发现了。

“我觉得他一定会很爱你的,”乔纳森继续道,“你这孩子很机灵,和他差不多。我想他在世时如果知道你的存在……就一定会带你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他希望迪奥会这样关心孩子。噢,他多么希望啊。)

初流乃继续凝视了一会照片,然后把它放到枕头下面,躺下,闭上双眼,小胳膊紧紧搂住身体。他以前睡觉会搂着一个玩具熊。他叫它“Dansu Kuma”(译者:应该是日语罗马音)。但继父为惩罚他不小心尿床,从他手中夺走了它。那只熊几乎从初流乃出生便陪伴着他,对初流乃的守护也远比乔纳森实在。失去它之后,夜晚愈发寒冷恐怖。

眼睁睁看着初流乃这样受苦却无能为力,真是世上最最残酷的折磨。他应当获得幸福。他应当获得爱。但乔纳森却无法给予。切肤之痛,痛入骨髓。

尽管如此……他也不能离开。

离开只会让情况更糟糕。回到艾莉娜和乔治那里,无视问题的存在,假装无需照看初流乃因为他并不完全是他的儿子……这和孩子的妈妈没两样。

他会留在这里,待在初流乃身边,直到情况好转。

初流乃喉咙中传出一声颤抖的叹息,逐渐放松下来,沉沉地睡去。乔纳森露出微笑,在孩子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晚安,初流乃。”

————



引用歌曲:

Natalie Merchant的《Party of God》

玩具熊的名字是“舞蹈熊”,借用了《The Dancing Bear》(也是Natalie Merchant的歌),这首歌则是基于Albert Bigelow Paine的原创诗歌所作。

*歌词翻译有参考网易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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